老化記憶回春?

美國史丹佛大學醫學院的研究團隊近期發現若將年輕小鼠的腦脊髓液(Cerebrospinal Fluid, CSF)輸注至老化小鼠中,可幫助後者回復從前的記憶力。

本研究除了指出年輕小鼠的腦脊髓液含有的「年輕因子」(youthful factors)可用於減緩老年認知能力下降的情形外,更首次展示了腦脊髓液可作為「載體」的治療潛力,能將神經疾病的藥物带人人類大腦難以觸及的部位中。

由於這是第一個能證明腦脊髓液的輸注能有效改善認知功能的研究,被認為是大腦研究的新里程碑,來自波士頓兒童醫院的神經學家 Maria Lehtinen 博士更表示此實驗成果提出了份脊髓液可作為治療許多疾病的新戰體,為許多難以治療的大腦疾病帶來新福音。

史丹佛大學的神經科學家 Tony Wyss-Coray 教授早已推斷大腦衰老的起因與腦脊髓液有關,不過由於腦脊髓液循環為封閉性通道,研究太過於挑戰性,因此轉戰血液研究。2014 年 Wyss-Coray 帶領其研究團隊使用十分複雜且困難的方法,將年輕小鼠縫合至中年小鼠上,使兩者血管融合以形成一迴路,並發現中年小鼠在引入年輕血液後,其記憶力與學習能力接受到顯著改善。

不過研究團隊卻無法利用大腦執行類似實驗,因任何微小的錯誤都可能引血液入腦脊髓液腔中,進而污染腦脊髓液樣本,因此史丹佛大學博士後學生 Tal Iram 決定採用另一種作法:先小心的採集數隻年輕小鼠的腦脊髓液共約 90 毫升,將其植入老化小鼠的背部,使之在一週內緩緩流入其大腦中。

這項研究透過抽取小鼠的腦脊髓液,打入20個月大的老化鼠體內,相當於是取人類3~5歲以下幼童的腦脊髓液,打入60歲的成人體內;因小鼠的腦脊髓液很少量,平均要用9隻小鼠,才足夠打1隻老化鼠。研究一共做了20隻老化鼠,證明換腦脊髓液真的對恢復記憶力有幫助。不過因為用在人體不可能做這麼殘忍的事,而且要打多少劑量、多久要打一次、效果可維持多久等都是個謎,因此科學家又更進一步了解原因。

研究團隊進一步發現,腦脊髓液當中有許多生長因子,換新的腦脊髓液之後會增加「寡突膠質細胞」生成,寡突膠質細胞是產生神經髓鞘的好幫手,作用的好,就像電線外面的絕緣體包覆的好,有助神經傳導;團隊也發現一種纖維細胞的生長因子Fgf17, Fgf17 蛋白可以重建老年鼠的記憶力,並且促進神經相關細胞的增生能力,對改善記憶具有關鍵地位。

這篇研究對於記憶力與老化等相關領域,有非常大的突破與影響。然而,人體大腦的老化與記憶力退化的機制實在是太複雜,中間由許多不同的蛋白質、不同的訊息傳導路徑、不同的細胞作用所交織而成。不大可能有單一決定性的因子,能夠調控大腦的老化與記憶力,還需要更多後續的研究來支撐。

REFERENCE
1.Iram, T. et al. Young CSF restores oligodendrogenesis and memory in aged mice via Fgf17. Nature vol. 605 509–515 (2022).
2.Zawadzki, M. & Lehtinen, M. K. Young cerebrospinal fluid improves memory in old mice. Nature vol. 605 428–429 (2022).
3.Fame, R. M. & Lehtinen, M. K. Emergence and Developmental Roles of the Cerebrospinal Fluid System. Developmental Cell vol. 52 261–275 (2020).
4.De Meyer, G. Diagnosis-Independent Alzheimer Disease Biomarker Signature in Cognitively Normal Elderly People. Archives of Neurology vol. 67 949 (2010).
5.Mueller, B. (2022, May 11). Spinal Fluid From Young Mice Sharpened Memories of Older Rodents. The New York Times.
6.Steadman, P. E. et al. Disruption of Oligodendrogenesis Impairs Memory Consolidation in Adult Mice. Neuron vol. 105 150-164.e6 (2020).
7.Pan, S., Mayoral, S. R., Choi, H. S., Chan, J. R. & Kheirbek, M. A. Preservation of a remote fear memory requires new myelin formation. Nature Neuroscience vol. 23 487–49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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